我因工作的关系经常到江门、潮汕地区,耳闻当地百姓讲述陆秀夫身背8岁的南宋皇帝赵员投海殉国的故事,每次都为之感动。后来,通过查阅相关的资料,我对这一史实有了更深人的了解。陆秀夫(公元1236~ 1279年),字君实,楚州盐城(今江苏建湖建阳镇)人。20岁时与文天祥同登进士榜。祥兴元年(公元1278年) 为左丞相,次年二月,元军大举南犯,他辅佐幼主驻军崖山抗元,不幸战败,驱妻、子人海后,即怀揣玉玺,负幼帝壮烈投海,终年42岁,谱写了一曲抗敌御侮、爱国忘家、舍身为国的悲壮乐章。
在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中,陆秀夫是唯一-抱幼 主壮烈蹈海、以死殉国的爱国丞相,其崇高的人格影响巨大,其浩然正气长留天地间。明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钦赐陆秀夫为“忠烈公”。清咸丰八年(公元1858年), 各地奉旨在孔庙内都要配祀陆秀夫。明清时,他的家乡建阳就有忠烈堂、景忠堂、景忠坊等纪念性建筑,近年还建起了陆秀夫纪念馆。
提到陆秀夫,我们不能不提及潮汕人民曾经为抗元护国作出过积极的斗争和巨大的牺牲,其中潮州知府、承议郎蔡盘溪以及蔡丰湖、蔡西畴父子护国抗元的事迹尤为值得人们称道。
蔡盘溪,名规甫,世居辟望,曾任知惠安、知古田、潮州通判,继而知潮州府。按宋代建制,无论是任知府还是任通判,都是权臣高官。而蔡盘溪却两袖清风,廉明公正。晚年告老还乡,圣上念其政绩卓著,忠心耿介,加封承议郎。所以,当陆秀夫被贬至辟望,蔡盘溪与其“共起居,披肝膈,朝茗夕论”,- -起为国家命运担忧,为抗元护国而操劳。
为了保家护国,抗击元军,陆秀夫、蔡盘溪率家人乡众,从凤岭、南峙、龟山、观音山至鼎莱、凤屿、澳山等地察看地势,建立抗元哨站,并刻剑明心,留下了“凤鸣歧岗”(陆秀夫)、 “毋愧乎天” (蔡盘溪)、“探骊’(陆秀夫)、“水面文章” (蔡盘溪)等多处摩崖石刻,以表达他们对大好河山的热爱和暂死抗敌的决心。
陆秀夫在澄海期间,还与蔡盘溪起,积极组织抗元队伍。他们促使驻扎在风岭港湾的官兵及临江寨的陈吊眼部联合起来,与辟望学士馆学子联合训练水战。陆秀夫除了派造长子七郎到沙岗直接带领渔民训练,以防备面临的陆战和海战外,还将次子八郎、三子九郎、四子家僮、弟弟秀甫和蔡盘溪的儿子丰湖、西畴等集中到学士馆接受军事培训。在他们的号召下,当地陈姓及其他姓氏民众,纷纷将子弟送到学士馆,由蔡西畴统领练秋千,学兵法,操练水陆作战方法,训练杀敌本领。
宋景炎二年(公元1277年)冬十月,陆秀夫奉旨回朝后,七郎在沙岗仍带领渔民训练,八郎与蔡西畴带领学士馆弟子习武操练,决心捍卫大宋江山。景炎三年正月,元兵再次攻打潮州,派先头部队至樟籍,被驻扎在程洋岗的陈吊眼将军部下联合蔡西畴率领的学士馆勇士,从两路包抄夹攻,将元兵打得落花流水,毙其头目,使元军锐气大挫。这也是元兵在粤东第一次吃败仗。
而此时的南宋朝廷已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文臣武将护卫端宗皇帝节节败退,逃到广东井澳(今珠海横琴岛)时,端宗惊悸成疾,不治而亡。于是,陆秀夫、张士杰等拥立八岁的卫王赵鼻继位,改元祥兴,并将朝廷都址迁到海上孤岛崖山(今广东新会)。
宋祥兴二年(公元1279年)年初,元军统帅张弘范率数十万大军,分四路趁海水涨潮之际,向宋军发起猛烈进攻。经过半日激战,宋军遭到惨败。陆秀夫知大势已去,恐幼帝被俘受辱,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所说的-幕,他背着幼帝跳入大海,以身报国了。自此,大宋王朝319年的社稷宣告灭亡。
而在前一年,即宋祥兴元年六月,蔡公盘溪终因为国劳瘁而不幸逝世,后人西门庙祀。蔡盘溪加封为朝议大夫,蔡老夫人封为淑人,蔡西畴被诏封为将仕郎。蔡丰湖、蔡西畴逝世后均建祠,被民众立像纪念,正名为“驸马都时蔡丰湖暨将仕郎蔡西畴墓园”。如今,这卫国保乡英雄长眠之处已申报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无论是陆秀夫、文天祥,还是蔡盘溪父子,这一代代高风亮节、为国尽忠的人物,已成为光照后人的楷模。他们无私奉献的爱国精神和民族气概,永远激励着后人们奋发图强,不断进取。人们有理由纪念他们,怀念他们,因为,这是千千万万华夏列祖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
一位伟人曾经说过,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我想,这首先应该是民族精神。否则,中华民族不会历经五千年风雨沧桑,而依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是根本,蔡氏的后人们不应该忘记!
(作者蔡多文,男,系广东省军区政委、少将、军旅散文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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