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某日中午,在蓬院晒太阳时,随手翻阅易洪川、李伟先生译的“郦学”研究的权威母本、白话插图全本《水经注》,鬼使神差地一下翻到了第二十四卷《睢水》篇,看罢首段,发现西汉郦食其与东汉蔡邕所封的“高阳侯”故地与我手里《辞海》和《辞源》等书的说法不一样。我立即给马现锋同仁打电话说明了情况,马贤弟马上给我送来了谭属春、陈爱平点校的《水经注》、陈桥驿的《水经注校证》和清代王先谦的《合校水经注》。通过郦道元《水经注》原文与白话插图全本《水经注》附图《睢水源出蒗荡渠图》[1]进行了对照,才知道原来汉代郦食其和蔡邕所封的“高阳侯”故地,是在今天开封城的东部郊区、祥符区陈留镇以北。现将原文和译文摘录如下,与读者共享。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曰:“睢水出陈留县西蒗荡渠,东北流。《地理志》曰:睢水首受陈留浚仪狼汤水也。《经》言出鄢,非矣。又东经高阳故亭北,俗谓之陈留北城,非也。苏林曰:高阳者,陈留北县也。按在留,故乡聚名也。有《汉广野君庙碑》,延熹六年十二月,雍丘令董生,仰余徽于千载,遵茂美于绝代,命县人长照为文,用章不朽之德。其略云:辍洗分餐,谘谋帝猷,陈、郑有涿鹿之功,海岱无牧野之战,大康华夏,绥静黎物,生民以来,功盛莫崇。今故宇无闻,而单碑介立矣。《陈留风俗传》曰:郦氏居于高阳,沛公攻陈留县,郦食其有功,封高阳侯。有郦峻,字文山,官至公府掾;大将军商,有功,食邑于涿,故自陈留徙涿。县有鉼亭、鉼乡。”[2]
易洪川、李伟译文:“睢水源出陈留县以西的蒗荡渠,流向东北。《地理志》说:睢水的水源来自陈留县浚仪狼汤水。《水经》所说的睢水源出鄢县,显然错了。睢水又东流,经高阳故亭北,世人称高阳为陈留北城,是错的。苏林说:高阳在陈留以北,是一个县城,也是陈留旧日的乡名,汉广野君庙碑就在那里。延熹六年(公元163年)十二月,雍丘县令董生,仰慕广野君郦食其千载遗留的高风,崇奉他垂之万世的典范,命县人长照撰文表彰他不朽的美德,大意为:高祖礼贤下士,广野君为他尽心出谋划策。袭陈留,取粮草,立下不世功勋;继而转战南北,传檄而定青、徐,使国家因此富强,黎民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从古至今,没有比这更高的功劳了。现今故乡旧日的祠庙已不为人所知,唯余庙碑仍孤独地竖立着。《陈留风俗传》说:郦食其居住在高阳。当初沛公攻陈留,郦食其献计使之不战而降,受封高阳侯。其族人郦峻,字文山,官至公府掾。大将军郦商因功得封涿郡为食邑,所以他从陈留迁至涿郡。高阳县有鉼亭、鉼乡。”[3]
由此可知,当今行世的《辞海》、《辞源》在“高阳”条下,有关郦食其、蔡邕受封“高阳侯”之食邑的解释是谬误的、不真实的。鄙人才疏学浅,身微言轻,此文权当抛砖引玉,谨请资深专家、高德学者,稽古考证,匡正虚诞,还历史一个清白真实,使读者不再妄受误导,让郦食其和蔡邕在天之灵也不再嗤鼻抱恨!
参考文献
[1]《水经注·睢水》附图参考易洪川、李伟白话插图全本《水经注》第389页《睢水源出蒗荡渠图》;国家图书馆藏《水经注图》,清杨守敬辑,光绪三十一年(乙巳1905)观光堂刻本;《水经注图(外二种)》[清]杨守敬等编绘,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9月第1版,第298页。
[2]《水经注·睢水》原文参考三个版本:《水经注》,谭属春、陈爱平校点,长沙:岳麓书社1995年1月第1版,第355页;《水经注校证》,[北魏]郦道元著,陈桥驿校正,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7月第1版,第566页;《合校水经注》,[北魏]郦道元著,[清]王先谦校,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2月第1版,第360页。
[3]《水经注》,[北魏]郦道元辑撰,易洪川、李伟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388页。
(蔡邕蔡琰文化研究会理事李文建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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