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拜读《东汉名泰蔡中郎 根深枝茂子孙昌》一文,本人亦有不同观点,除了典籍上的争议,本文主要从蔡睦和蔡邕的生平去思考。
首先来看下典籍记载:
《世说新语·轻诋篇》第六条:王丞相轻蔡公,曰:“我与安期、千里共游洛水边,何处闻有蔡充儿?” 此处蔡充儿为东晋侍中蔡谟,刘孝标(462-521)注释引用《蔡充别传》曰:“蔡充祖睦,蔡邕孙也。” 其中《世说新语》作者刘义庆(403- 444),宋武帝刘裕之侄。刘孝标的《世说新语》注引证梁以前各种典籍400多种,《 隋书·经籍志》著录其诗文集六卷,另有《汉书注》,皆为南北朝时期著名文学家。
另《蔡克别传》亦云:“克祖睦,蔡邕孙也”,而蔡克和蔡充都字子尼,皆为蔡谟之父,应为同一人,且相互印证。
再来看有争议的典籍记载:
《晋书·蔡豹传》:“蔡豹字士宣,陈留圉城人。高祖质,汉卫尉,左中郎将邕之叔父也。祖睦,魏尚书。父宏,阴平太守,迁建威将军、徐州刺史。” 《晋书》为唐朝时期编写,晚《世说新语》200多年,作者共二十一人,两部典籍争议之处暂且不表。
其中可以确定的是蔡睦为蔡谟曾祖,蔡谟(281-356),蔡邕(133-192),两人出生相差148年,如果以古代谱系一代人为25-30年之间来推断之间相隔5代人,那么从年龄上看蔡睦为蔡邕孙辈较为准确。
蔡睦,字子笃 ,少年好学,善辞章 ,曹魏时曾任尚书。蔡睦早年与王粲共同避难荆州,后归故里,王粲作诗以赠。
王粲《赠蔡子笃诗》曰:翼翼飞鸾,载飞载东。我友云徂,言戾旧邦。……君子信誓,不迁于时。及子同寮,生死固之。何以赠行?言授斯诗。中心孔悼,涕泪涟洏。嗟尔君子,如何勿思!
五臣注《文选》吕向注曰:“蔡子笃为尚书,仲宣与之为友,同避难荆州,子笃还会稽,仲宣故赠之。”
王粲(177-217),王粲自少即有才名,为学者蔡邕所赏识。初平四年(193年),十七岁的王粲受司徒征辟,又被召为黄门侍郎。王粲因为长安局势混乱,没有赴任。 不久,他到荆州去投靠自己的同乡、荆州牧刘表。由此可见《赠蔡子笃诗》是在当时所写,蔡睦和王粲应为同龄人,其中还有一个细节是“子笃还会稽”,由此可见蔡睦可能在会稽出生,为吴地。
再来查看蔡邕生平,《后汉书 ·蔡邕列传下》中写道“内宠恶之。邕虑卒不免,乃亡命江海,远迹吴会。往来依太山羊氏,积十二年,在吴。”是写蔡邕避难吴地12年,时间大概是公元177-189年,正是在吴地发明了“焦尾琴”,同时蔡文姬也在这个期间出生,6岁时可以听音辨琴。那么蔡睦在吴地会稽出生可能性较大,和蔡邕同住。
另《后汉书蔡邕列传》记载“与叔父从弟同居,三世不分财,乡党高其义。”可知,蔡邕和叔父蔡质,堂弟蔡谷从小一起居住,三世不分财,如果从蔡质开始算起可知当时蔡邕或者蔡谷应该就有下一世,而蔡睦出生在177年左右,若出生地为吴地会稽,则并非蔡邕或蔡谷之子,177年蔡邕已经四五十岁,也符合蔡睦为蔡邕之孙辈。另据《晋书·羊祜传》记载:“羊祜当讨吴贼有功,将进爵土,乞以赐舅子蔡袭。” 可知,蔡袭为蔡邕之子或孙,古代世家一般不会无后,即便无子也可以过继。
唐代蔡希综《法书论》:“余家历世皆传儒素,尤尚书法。十九代祖东汉左中郎邕有篆、籀、八体之妙,六世祖陈侍中景历,五世伯祖隋蜀王府记室君知,咸能楷隶,俱为时所重。”唐代书法家蔡希综是蔡邕十九代孙。再查蔡希综的世系谱可知为蔡谟次子蔡系之后,再往上数5代即为蔡邕,为蔡邕十九代孙,且为直系,如果蔡邕为蔡睦伯父,应称之为伯祖,比如其五世伯祖君知。
本人亦是蔡氏子孙,祖上太婆口述先祖从隔壁县避荒落脚本地,后经本人查宗谱找到先祖名字,相隔6代有余,可见关于祖宗几百年间代代相传的口述其实是非常准确的,所以《世说新语》和蔡希综的《法术论》的记录应该都较为准确,而《蔡豹传》的争议可能记录有误,毕竟时间相差较远, 也不是族人代代相传,当然也存在其他可能,但不管如何蔡邕有后,也不能说“克祖睦,蔡邕孙也”的记载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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